四七、车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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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长的车队,缓缓行驶在官道上。
  每一辆车上都插了一面小三角旗,旗上很粗糙地绣着一头驴,若是仔细看,还能看到,每一面旗子上的驴都不尽相同,有的横,有的竖,有的抬头,有的低头。
  每辆车由一头驴拉着,看得出驴子很吃力,车上货物很重,被干草严严实实盖在下面,看不出车上拉了什么。
  计五骑在马上,走在这支车队中。这是一支去往大邑商的车队,在上一个羁舍里,计五的豪饮引得蝉恽——那个挽着高髻的车队护卫的头儿——的赞许,次日上路时,便和车队一起出发了。
  那日,他们出了息邑,在那片林子外找到另一匹马,一起骑着往王都而去。计五的意思,先到王都,再从王都到计邑,这样的路更好走。若是他一个人,他宁愿找一条近路,反正他也不喜欢骑马。
  隗烟却欢喜得不得了。除了遗忘得近乎梦境的从鬼方到王都的那段路程外,这是她走得最远、最久的一次。
  和计五在一起的这段时光,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动不已。有时一路无话,但即便是一次无意的眼神对视,也能让隗烟心里美滋滋的。
  所有的跋山涉水都不是为了相爱,而是为了在一起。
  在绕过一个山头,看着远处渐渐变淡的山色,以及更远处映得漫天红遍的落霞,隗烟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。
  她依稀记得是大姐说的。那个行脚生意人,在大姐还不是大姐的时候,就迷上了她,每年都会跋山涉水来王都,在大姐的身边呆上不长的一段时间。
  “他其实已经可不不用行脚了,但他还是会每年来。”大姐说。
  隗烟见过那人,精精瘦瘦的,出手阔绰,上衣的胸口也绣着一头驴,就安静地坐在青楼的一角,看大姐忙碌着,只在大姐走过他身边时,相互对视一笑。
  她试图在车队里找到这个人,但没找到。
  “你注意到没有,胸口绣有驴的标识的人不多呢。”她轻声对计五说。
  “嗯!”计五点头,补了一句:“而且都是是骑马的。”车队护卫有近百人,但绣了驴子标记的,计五看到的只有三个。
  “绣在胸口的图腾倒是好看。”计五补充了一句。和旗子上各式各样像驴或是不像驴的图案相比,绣在衣服上的驴图腾,很是精致。
  隗烟看着身边的计五,想着能够和心上人一起跋山涉水,在这车轮“吱嘎”声,和车夫与护卫的喧闹声中,只觉得心中喜悦,满心是从不曾体会过的宁静安详。
  事发时是他们和车队走的第三天。
  按护卫们的说法,他们已经走到了厉地,三个衣衫褴褛的人拦住了车队的去路,说是要打劫,前头的车夫报告给护卫,蝉恽和另两个胸口绣有驴图腾的的护卫商量了一下,夹了一下马腹,跑到前头。
  “打劫!”拿着木棍的人说。“为财不为命!各位只要留下车辆,绝无性命之虞。”
  “给他们些碎铜。”蝉恽对车夫说。车夫依言,拣了十几粒碎铜递给“木棍”。
  “木棍”挥手拔掉车夫递上来的碎铜,指着护卫说:“你们听清了,我要的是你们的车队,整个车队!若是少了一辆,你们谁也别想跑掉!”
  “疯子!”蝉恽不屑地看着对面的三人,拨转马头往回走,对车夫们说了句:“打一顿,丢到路边去。”
  蝉恽回来和其他护卫说了“木棍”的狂话,护卫们一齐大笑。
  再往前不远,便远远的看到厉邑。
  一行人正兴奋间,便见前方沙尘滚滚,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动地而来,蝉恽等人看了,脸色微变,顶上铜盔,束上皮甲,立马收拢车队,着护卫们在前分数排,列阵相迎。
  那支队伍近得车队,停住,对蝉恽等人喊话:“厉星在此,有话要问。”
  说完,在马上微微躬身,话语间甚是客气。
  蝉恽催马上前几步,也是微微躬身:“敢问有何见教?”
  厉星道:“适才厉方伯家走脱了三人,厉伯着我带人来追,眼见着朝这个方向跑来。请问几位可曾见到?”
  蝉恽才知这些人原是追逃,松了一口气,说:“先前遇到三人打劫,被我叫人打了一顿,丢到路边了。”
  厉星并不就此放行,派了人手绕过车队前去查看。过不多久,查验的人回来,回报厉星:“那三人已死在路边。”
  “这几个人,厉伯素来看重,原是要从他们身上讨得一笔巨大的财富,各位平白打坏了,我在厉伯那却如何回禀?”
  蝉恽看着车夫,用眼神询问,车夫摇头,嘟哝这说并没有打得很重。
  蝉恽眯着眼盯着厉星:“我道如何走脱三人,却来了数百人追,原来是事关一笔巨大财富。只是那三人说要劫道,被我手下的几个车夫轻轻打了一顿,绝不会就此便死了。那三人究竟因何身亡,还望明察。”
  厉星摇头:“人被你打了一顿,便死在路边,若说和你等全无干系,怕是说不过去。前面就是厉邑,不如你们和我一起禀了厉伯,由厉伯发落如何?”话是商量,但语气却不容置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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