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十 第四十五章 刀剑封天 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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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山祖脉之处,天地钟秀之所。巍巍昆仑,原该是万山如龙伏首,共揖玉京的格局。
  
  而今,亘古清圣的昆仑绝顶上,却如张开了一张虚空大口,沿着绵延万里的山脉,贪婪的吸收神州各地的灵气。
  
  天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,而妄称“天道主”的帝凌天,却开启净天祭坛,汲取各方灵气,损不足以奉有余。
  
  灵气失衡,致使灾祸横生。
  
  河洛之地,便见“黄河西来决昆仑,咆哮万里触龙门”,滚滚浊流化作滔天巨浪,冲破堤坝,将两岸沃土吞没为泽国。
  
  东海之滨,雷霆电闪,狂暴的雷蛇当空窜动,无情轰击着沿海渔棚,倾覆着胆敢出海的渔船。
  
  通天道各方入口处,虚空出现无数裂痕,乱流罡风自裂隙中席卷而出,肆意摧毁周遭一切。
  
  更有无数不为人知的洞天福地,世外桃源,失去灵气支持,小型的洞天无法再维持稳定,好像被巨手捏扁一般,迅速塌缩崩毁,内中的人物、生灵、一切的一切,都再未察觉间被碾压做肉泥……
  
  六道恶灭掀起的人祸,落在升斗小民头上,却是毁灭性的天灾。
  
  他们不甘的哭喊、哀嚎、祈祷之声被灵气无情携裹着,汇向那大地的顶点,那最接近天的地方!
  
  无数生民贱如蝼蚁的死去,只为成就一人的野心,灵气汇聚已近完成,净天之仪将要开启!
  
  大地不安的躁动,无数淡金色玄奥符箓自净天祭坛浮现,连天接地,令十方灵气如山海壮阔,层叠涌动,蔚为奇观。
  
  可唯独在祭坛正上方,这符箓不再流动,更被刀剑截断!
  
  有窃居天道的人,便有封天的刀剑。为私恨,为公理,今日刀剑联手,誓要斩天灭恶。
  
  净天祭坛上,再奏新一轮杀曲。
  
  放下顾虑,不再保留,应飞扬展现出最极致的剑速,破宇剑昂然锵鸣,迸发着洞穿空间的剑光,往来复始,纵横交错。
  
  而姬瑶月亦说到做到,不但完全跟上了应飞扬的速度,更似生起竞争之意,刀光瑰美,如月光倾泻,无所不及,无所不至。
  
  眼见对手攻势再起,刀光剑芒如人间霜雪,忽焉而至,帝凌天眼眸一冷,收起试探之意,翻手覆掌间,再运“诸行无常”之式。
  
  但相同的应对,却是不同的结果。
  
  先前的刀剑已堪称极速,但此刻回看,方觉那不过是舒缓的前奏,他们的刀剑真的还能更快、更疾、更难以捕捉!
  
  刀来剑往,密织成网,帝凌天的气机被不断压缩,好似被一只茧子包裹,而那茧子还在不断收紧,交手只片刻,便闻“嗤!”得布帛破碎声,帝凌天一尘不染的白袍被截断一角,如幻蝶一羽,翻飞而去,又被锐气绞成碎屑。
  
  “诸行无常”之式虽变化莫测,除非能多生千手千脚,否则,如何尽挡如雪纷飞的冷彻寒芒?
  
  但帝凌天真能!
  
  刀剑外力越强,帝凌天气机越是收敛内缩,待缩成无形一点,小无可小之际,忽闻帝凌天冷喝一声,眼中精芒暴涨,天人五衰之气自周身百穴透体而出,压抑多时的五浊恶气一发则不可收拾,摧枯拉朽一般冲破刀剑封锁,而后势犹未止,不断延伸虬舞,宛如探出无数根漆黑可怖、粗细不匀的触手,净天祭坛上顿显拥挤。
  
  每根“触手”看似是扭动乱舞,却皆是避虚就实,无隙不趁,周身百穴皆可发劲,聚气化形,以形运招,就好像多生千手,这才是真正的“诸行无常”。
  
  帝凌天此招正合“以杂破快”的精要,正如猎豹、雄狮之类的动物在平原奔跑之时,可谓风驰电掣,瞬间扑杀猎物,若是将其放在杂木丛生的树林内,其敏捷性必大受影响,帝凌天此举便是以此道理试图限制应飞扬、姬瑶月迅疾到诡异的身法。
  
  而应飞扬、姬瑶月亦深知此理,心知对方是绝顶高手,决不能任由他把握战斗节奏,刀剑极速既已占先机,那便宁失十子,也不能舍弃这一先。
  
  不需言语,默契自成,面对蔓延的“触手”,应飞扬足下一点,退身半空,长剑背于身后,背后猛地张开两道长达数丈的漆黑剑翼,在莹莹发光的净天祭坛照耀下,反射出一片森冷生寒的杀意锋芒,正是杀神剑章开启!
  
  而应飞扬蓄势之际,两轮刀光惊现天地,面对延伸的“触手”,姬瑶月不让先机,不退反进,双刀轮转间,冲身杀入了触手群中。
  
  她脚步轻旋不休,传承自公孙大娘的舞步,佐以“花间游”的曼妙身法,令她好似是在跳上一曲胡旋舞,而刮起的,却是一阵极速的刀刃旋风。
  
  不容触手肆意伸展,姬瑶月高速回旋之下,双刀仍不失精妙,所经之处,批亢捣虚,割麦刈草般将龙蛇腾舞的“触手”斩成散逸的黑气。
  
  而双刀开道,一剑随行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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